国家税务总局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近期以企业涉税预警信息为线索，深挖细查，联合警方破获了一起涉案金额达1.9亿元的虚开机动车发票团伙案件。
24户车辆销售企业分别位于湖北、江西的5个地区，虽然“形貌”相近、业务疑点不少，但相互之间似乎并无关联。案件性质判断的改变，源自办案人员发现的一个细节：这些分布于不同地市的企业，其开票活动却有一个共同的异常之处……
国家税务总局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近期以企业涉税预警信息为线索，深挖细查，联合警方破获了一起涉案金额达1.9亿元的虚开机动车发票团伙案件。目前，违法团伙已有4名人员落网，其余4名人员被公安机关网上追逃。案件的后续处理工作仍在进行中。
办案人员分析涉案企业信息。
异地企业，同址开票——
24家企业被谁操纵
2021年3月，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局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机动车发票信息比对分析时，发现有24家汽车销售公司对外开具的机动车发票信息异常，存在虚开嫌疑。由于这些疑点企业多数位于湖北省境内，于是税务总局稽查局将此案源信息传递至湖北省税务局稽查局。
24家疑点企业当中，有5家企业位于湖北省随州市辖区，并且其中一家名为M汽车销售有限公司的企业因经营异常，随州市税务稽查部门正准备对其实施调查。于是，湖北省税务局稽查局决定将调查证实24户企业是否存在虚开违法的任务，交给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
接到上级任务后，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加大了M公司的调查力度。检查人员从征管软件和发票管理系统中调取了该公司涉税数据和发票开具情况，进行了仔细核查。
检查人员了解到，M公司成立于2020年8月，企业类型为其他有限责任公司，法定代表人为孙某，企业主要从事汽车销售、汽车相关信息咨询等业务，是增值税一般纳税人。
发票开具信息显示，该公司自2020年8月成立后，在2020年9月的两天时间内，便连续开具25份机动车销售发票，总金额达583.3万元。
检查人员发现，这25张机动车销售发票中，有3张发票虽然车辆不同，却共用一个车辆车架号，符合“一号多票”的虚开违法特征，并且该企业存在同一时间内向一名个人用户开具多张机动车销售发票的情况。由于一名个人用户同一时间购买多辆车的情况非常少见，这一开票特征的存在，也加重了检查人员对该企业虚开的怀疑。
后续核查陆续发现的情况，逐渐证实了检查人员的怀疑：该企业经营地址等信息均为虚假信息；企业对外开具发票后，次月并没有申报纳税，处于非正常状态。此外，企业的办税人员彭某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虽然检查人员最终联系上了企业法定代表人孙某，但孙某称，他是帮朋友熊某的忙，挂名担任企业法定代表人，对企业具体经营情况一概不知。
综合前期核查掌握的证据和企业情况，根据《国家税务总局关于走逃（失联）企业涉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检查问题的通知》（税总发〔2016〕172号）相关规定，以及《发票管理办法》第二十二条相关规定，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认定M公司为走逃失联企业，企业销售业务虚假，该企业对外开具的25份机动车销售发票均为虚开发票。
在加大M公司调查力度的同时，检查人员对上级下发的其他23家机动车销售企业的经营情况、涉税数据、发票开具信息和开票特征等也进行了针对性核查。
他们发现，这23家注册地址分别位于湖北省随州市、咸宁市、鄂州市、十堰市和江西省九江市的车辆销售企业“形貌”相近、“举止”雷同，不仅企业成立时间接近，而且经销车辆类型和对外开票的行为特点和时间等也十分类似，均是成立后不久，即对外集中大额开具机动车销售发票。最为可疑的是，检查人员经过核查发现，24户疑点企业的开票地址相同！
综合前期对M车辆销售公司和其余23家疑点企业的核查结果，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认为，24户车辆销售企业背后，很可能存在跨地区作案的违法团伙。为尽快找出企业背后的操纵黑手，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迅速与公安机关联络，传送案件线索，并与公安机关成立联合专案组，对24户虚开嫌疑企业立案调查。
办案人员在违法嫌疑人家中清点收缴的电脑、公司印章、营业执照、网报UKey等作案工具。
定位追查，多点寻证——
“大鱼”“小虾”现影踪
由于24户涉案企业中不少已处于非正常经营状态，办案人员分析案情后，决定结合已有线索，从企业办税数据信息和相关人员行迹追查入手实施调查，以尽快摸清涉案团伙人员情况，实现案件快查速办。
办案人员到工商部门调取了涉案企业的注册资料等信息，并对涉案企业的成立过程和相关人员进行了追查。他们发现，涉案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均为挂名人员，这些人员均对自己名下的企业情况一无所知。在调查过程中，帮助代办M公司注册成立等事项的王某等几名代办人员进入了办案人员视线。
王某等代办人员向办案人员称，他们通过收取手续费方式，帮客户代办企业注册业务，并帮助客户完成首次领用发票手续，随后企业的发票领用等事务均由受托企业在自助办税设备自行办理。
循着代办人员这条线索继续追踪，办案人员终于从众多涉案信息中，发现了涉案企业实际控制人与代办人员联系的相关线索。专案组迅速使用技侦技术，对这些线索指向的目标、人员进行了针对性调查和追踪，不久，涉案嫌疑人熊某出现在了办案人员视线中，随后，徐某、李某等8名涉案嫌疑人也陆续浮出水面。
初步锁定涉案违法嫌疑人后，专案组迅速扩大核查范围：利用技侦等多种案件侦查手段，对涉案违法嫌疑人通信、日常行踪等相关情况实施全方位调查取证。同时，结合涉案企业对外开票时间、数据信息等，对嫌疑人名下的银行账号和往来资金流水情况实施分析调查……随着调查工作的逐渐深入，专案组掌握了大量涉案团伙对外“拓展开票业务”和收取“业务费用”等违法活动的证据。
为充分采集涉案团伙违法证据，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向19家涉案企业所在地咸宁、鄂州、十堰和九江4个地区的税务稽查部门发送了案件协查函件，请当地税务机关协助对19家涉案企业的经营地址、经营情况、开具发票所涉业务真实性、资金流向等情况实施调查。各地区陆续返回的调查结果显示，19家涉案企业与随州的M公司情况相同：均不具有与其开票金额相符的经营场所与能力、企业车辆销售业务虚假、对外开具发票存在大量“一号多票”情况，经核实均为虚开发票。
布控出击，铲除窝点——
“开票团队”分崩离析
随着各项违法证据日渐齐备，案件调查进入最后的收网阶段。在前期技术侦查和人员布控的基础上，在上级的统一调度和支持下，专案组成立了税警联合抓捕小组，奔赴湖北省十堰市等地实施收网行动。
为避免打草惊蛇，抓捕小组先期在涉案嫌疑人熊某家附近进行了蹲点。办案人员确认熊某在家，并可能正在进行虚开违法活动后，以物业人员核查水电线路为名，冲入熊某家中，将正在操控设备从事虚开违法活动的熊某抓个正着。
在熊某家中的办公桌、床头柜、衣柜等处，专案组查获公司印章25枚、营业执照25张、身份证30张、银行卡20张，以及其用于作案的大量手机、网报UKey、税控盘设备等工具。
随后，隐匿在十堰市另一个住宅小区中的违法团伙成员徐某，藏身于武汉、江西九江的犯罪嫌疑人李某和张某也相继落网。
熊某、徐某和张某等4人落网后，面对办案人员出示的大量证据，对其控制空壳企业，对外虚开发票的违法行为均供认不讳。
经查，熊某、徐某、张某等8人结成违法团伙，于2020年8月～12月期间，利用他人身份设立24家空壳汽车销售公司，虚构业务，向下游位于贵州、湖北、河南、广东等19个地区的个人及企业虚开机动车销售发票2000多份，涉及金额1.9亿多元。
在专案组锲而不舍地追查和打击下，熊某、徐某等人费尽心机于多地布设的虚开网络已被摧毁，其组建的违法团伙已分崩离析，目前，公安机关正加大团伙4名在逃人员的抓捕力度，已落网4人的司法审判工作正在进行中。
本文刊发于《中国税务报》2022年3月15日B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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